參與某名校的文化晚會，一開場已經令我聯想翩翩。司儀請大家肅立，唱校歌時，旋律響起，卻不是來自鐳射光碟，而是由台上的交響樂團演奏。
我的聯想是：如果我是別校的校長，會有什麼感覺呢？
近年有關國力競爭上，學者提出「軟實力」的說法，就是指一個國家所在能夠在世界舞台上指點江山、呼風喚雨，除了傳統所重視的硬實力，即經濟、軍事能力外，還有軟實力。軟實力包括一個國家的價值觀、文化內涵等，這些東西未必能夠直接發揮支配別國的力量，卻可以令人更感到該國的地位，從而令人自然跟隨。
為學校來說，這種硬實力與軟實力，不是也有同樣的功能嗎？名校之名，不僅在於年出多少十優狀元，同時也在於她有自己的風格，而這種風格，可以讓局外人一看，就感到是優質學校的風範。這種所謂風格，不就是軟實力嗎？
用學校的交響樂團來伴唱校歌，不也是實力的顯現嗎？這一刻，我終於明白許多學校的古怪作為：明明學生書都唸不好，校方也願花重金打造一隊武術隊；同學仔英文也說不好，也要苦心訓練出一團合唱團，唱德文、拉丁文歌。原因是，硬實力是否足夠，未必從直觀中得悉，但是軟實力卻是看在你眼我眼，也自然判斷自你心我心。
如果我是別校的校長，看到人家的學生，在交響樂伴奏下，唱出嘹亮的校歌，我想回到自己的「地盤」，很難繼續接受，自己的學校、自己的學生，是「平凡中的不平凡」了。於是，老師和同學，也有「機會」做一點超越階段的高尚玩意了，至於意義何在？就沒有人再理會了。
(原刊於<文匯報>，2009/11/1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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