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觀福音(符類福音)


當教師的,總有機會收到抄襲的作業,可同樣從事抄襲的行徑,高手低手分別很大。有些學生能「去糟存菁」,把別人的答案重新包裝,變成更好的答案;也有抄得太匆匆,把錯誤也一併接收,於是把這些作業並列而觀,就會看出不同人的高與低了。

雖然三部對觀福音(符類福音)沒有高低之別,都是基督的喜訊,可在對照而觀之中,我們又確實可以看得到更多的東西。我們不妨用其中一個最經典的例子來說明,就是你與我都很熟悉的「平息風波」:

在當天晚上,耶穌對門徒說:「我們渡海到對岸去罷﹗」他們遂離開群眾,就照他在船上的原狀,帶他走了;與他一起的還有別的小船。忽然,狂風大作,波浪打進船內,以致小船已滿了水。耶穌卻在船尾依枕而睡。他們叫醒他,給他說:「師傅﹗我們要喪亡了,你不管嗎?」耶穌醒來,叱責了風,並向海說:「不要作聲,平定了罷﹗」風就停止了,遂大為平靜。耶穌對他們說:「為什麼你們這樣膽怯﹖你們怎麼還沒有信德呢?」他們非常驚懼,彼此說:「這人到底是誰﹖連風和海也聽從他﹗」([]435-41)

這個福音故事大家也很熟悉吧?老教友只怕在彌撒中聽過上百次,對於內容已經完全熟悉,了無新意。可把其他兩部福音的相同內容,加以對照,有趣的地方就會出現:

耶穌上了船,他的門徒跟隨著牠。忽然海裏起了大震盪,以致那船為浪所掩蓋,耶穌卻睡著了。他們遂前來喚醒祂說:「主﹗救命啊﹗我們要喪亡了。」耶穌對他們說:「小信德的人啊﹗你們為什麼膽怯?」就起來叱責風和海,遂大為平靜。那些人驚訝說:「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呢﹖竟連風和海也聽從祂﹗」([]823-27)

正如小朋友所玩的十個不同,以上兩段福音,至少有一大兩小合共三個不同,能夠找到嗎?正確,大的一個就是「耶穌卻在船尾依枕而睡」,原來在《馬爾谷福音》(馬可福音)中的耶穌多一點享受;小的兩個是「還有別的小船」,以及「膽怯」與「信德」,變成「小信德的人」。

今天我們談對觀福音(符類福音),其中一個分辨何者為先、何者為後的根據,就是誰比誰簡潔。按道理,早寫成的,必然是多一點枝節,而後來者,又很自然會把無關重要的枝節刪掉,正如你抄同學的功課,看到那份功課多了一段,也不會照抄下去吧?所以,如「還有別的小船」這樣的小節,瑪竇聖史大概覺得不重要,刪掉了,也間接證明了,《馬爾谷福音》(馬可福音)先於《瑪竇福音》(馬太福音)

至於「耶穌卻在船尾依枕而睡」,也是一個細節,顯得馬爾谷較為「原始」,所以在描寫上多一點無關痛癢的旁枝;不過,路加福音可能是基於行文簡潔而刪去,《瑪竇福音》(馬太福音)卻有更深一層的意思。因為《瑪竇福音》(馬太福音)記載平息風波這一個故事以先,他記下了耶穌這樣的說話:

狐狸有穴,天上的飛鳥有巢,但是人子卻沒有枕頭的地方。

試想想,如果在上一段中,你看到這句話;到了下一個章節,卻看到耶穌「依枕而睡」,未免覺得有點矛盾了,也削弱了耶穌那句話的堅決。因此,瑪竇聖史大筆一揮,耶穌的枕頭就不見了。

以上兩個分別算是小的不同,而大的不同,就是「信德」與「小信德」了。這裡篇幅不長,不多引經文,簡單來說,就是在《瑪竇福音》(馬太福音)中,「小信德」是常用的名詞,為該書來說是別有用意的。

因此,對而觀之,三部福音可以互相參詳,讓讀的人,對天主之言,有更深刻的體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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