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兒女在路上，正朝他們學畫的商業大廈進發。停在紅綠燈前，身後有兩位太太。從她們傾談中知曉，她倆正往補習社接小朋友，而有一句話，我印象深刻：「這補習社真的有法子﹗兒子未來補習前數學考65分，今次考試，78分﹗多了3分﹗」
對，多了13分，所以是進步了。
進步了什麼呢？從對話中，我知道女士的兒子初的是數學科。小朋友是懂得了最大公因數的原理？畢氏定理的計算？還是某種應試技巧？又或是多加操練後計算速度快了？又或是數學感強化了，所以計對多三條題目？
黃子華在「末世財神」中曾經說過世間上有一種東西叫作「冧巴降」，中了這種巫術的人，買股票只買不知底蘊的冧巴，對人人都知道好的冧巴一點興趣都沒有。我覺得香港家長也有另一種冧巴降，就是對數字有一份狂熱，卻對數字背後代表什麼，沒有興趣。
在虛空中傳來聲音：「我鬼知咁多﹗我淨係知：高左13分﹗13分﹗」
也許，當這位母親一時不為意，闖進補習社的課室時，發現導師把巨大的漏斗塞進自己兒子的口中，然後把攪碎掉的數學書灌進去時，她只會驚惶地走出課室，然後告訴接待處的女孩：「我以後在樓下等佢﹗」
對，過程是什麼，不重要，我們也不想知道，我‧只‧想‧多‧1‧3‧分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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