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爸看點五步

        我一直看,想起「海底奇兵」。我很不喜歡看「海底奇兵」,因為故事裡的毛仔成功找到父親,背後代表千千萬萬毛仔葬身海底。毛仔的成功是這麼偶然巧合,在各種罕有因素下才找到父親,只要缺一,就是萬刧不復了。
        在「點五步」裡,84年的中學生,雖然電影沒有明言他們是中幾,但是那正正是我自己讀中學的時代。然後,我在想,我的中學有近二百名同學,到了中四選文科的,是120人左右,然後,我們中六只收了13個同學。再然後,只有3個人升到學位課程。
        117位同學,就要找自己的路了。
        再者,我讀的學校,是新巿鎮裡的「名校」了。還有多少人,如同電影裡的亞威與亞龍,讀band 5底的學校呢?
        電影主力寫亞龍如何走向勝利,其中有無數的困難。首先是內心的,就是要肯定自己其實都是「得」的,這可能是最難。要有「唔想輸」的心,先有可能勝利。為什麼不能有這個心?因為生活在方方面面都挑戰自己,告訴自己,自己其實「唔得」。客觀的世界與主觀的青年玻璃心交纏,都叫人走向唔得。
        沙燕隊最後勝利了,為那些活在社會底層的同學仔來說,人生抓住了一次巨大的勝利。不過,電影的旁述也有說到:這是一場沒有什麼人知道的比賽。況且,這還是很少數很少數,能夠獲得的勝利。
        因此,當30年後,這樣年紀的人,走出來,說自己如何奮鬥所以有今天的成就,其實每一個這樣的故事,背後也有好多個昏迷中的亞龍。成功者在回望時,把自己的成功視為必然,卻忘記了,在過程裡,自己的幸運與別人的不幸;自己擁有的優勢與別人處於難以跨越的弱勢。

        我好奇於那麼年輕的導演與編劇,為何能夠如何準確地抓住當然屋邨青年的心理與困難。後來,我想明白了:其實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他們身上,或許,更銳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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