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音是LEGO?

前面的三篇談到源流問題,就是要讓大家知道,福音(以及其他新約經卷)成為今天我們看到的版本前,也有其他「版本」出現,又或是今天所見到的經卷之間,也有彼此「參考」的地方。

讀者知道這樣的背景,讀經時多一點體會,看不同的經卷時有點新意,就打住了,可學者就不同。在二十世紀開始,有學者要問:在各種源流之先,究竟什麼模樣的資料在流傳。也就是說,學者嘗試從今天我們見到的經文中,分析解構,鑿開重重的傳承,找回更原始的面貌。這種研究方法,名叫「類型批判」,即嘗試從現有經文中,找出一個個既定的模式,從而追溯其更深一層的意義。

於是,大家發現了兩種最重要的LEGO:言論故事和奇蹟故事。

玩過LEGO積木的朋友也知道,雖然不同的小塊的模樣可以千奇百怪,但是每一塊積本都有其相同的結構特點,就是有固定的長度與闊度的陷突位置,不然就不可以一塊嵌一塊,組成一個大型的組件了。

同樣道理,聖經學者相信,我們今天所讀到的福音書,除了來自不同的源流,在源流之先,應該是更加簡單的一段段言論,以及一個個故事。正如談論源流時,我們相信瑪竇福音和路加福音都參考了一部相同的言論集,這種言論集,就是把耶穌基督的言論,一一收集起來,結集成書的樣子。雖然,今天只有部分偽經是以這種模樣出來,但是學者相同,曾經是有這樣的言論集,在教會團體流傳的。

所以,我們今天讀到的福音,就是一個砌好的LEGO模型,而耶穌基督的一條條言論,或是一個個奇蹟事件,就是這模型內的一塊塊LEGO模塊了。聖史就如同玩積木的小童,把一塊又一塊的積木嵌合成一個完整的模型。在這個意義下,聖史就只是加工者,責任是把既有的小段內容,重新結合成一個完整的內容。下一回參與彌撒,翻開彌撒經文,不妨留意一下,有些彌撒經文不是說「恭讀路加福音」,而是「恭讀路加所記載的福音」。為什麼有這個分別?因為前者代表路加是作者,後者代表路加只是加工者,負責穿珠仔的那一位,而福音的內容,才是一顆顆成型的珍珠。

於是,學者漸漸歸納福音中不同的類型。所謂類型,就是指一個故事或宣講,雖然內容各有不同,卻有相同的架構。正如偵探小說是一個類型,雖然兇殺案層出不窮,但是永遠離不開案發à偵察à破案這個架構,就是一個類型的組成了。

那麼,福音中有什麼類型呢?大路一點的劃分,就是言論故事和奇跡故事。我們下一篇再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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