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過去的教學經驗中，其中一種學生，令人感覺最為焦躁，就是轉型失敗的學生。
當你發現一個學生，過去的成績一直是低位徘徊，那麼，即使他在你的課上夢遊，永遠似是剛從混沌中甦醒的盤古大帝，你可能輕怒小怒以至發展為大怒，卻不會焦躁。叫老師焦躁的，是去年成績優異的學生，到了這一年，在你的科目中，仍然非常非常努力，分數卻冉冉下降。
本來，即使學生成績下滑，也不一定令老師焦慮，問題是，這位學生卻是全班最勤奮的一位，他努力地讀、拚命地記、不要本錢地買參考書，把一行又一行的文字，貪婪地背誦。問題是，他這種讀書的方法，已經不再適合這個學習階段的要求，我們現在要分析題目，結合生活，才能把題目答好，學生仍然是一味死讀硬背。因為，這一套讀書方法，曾經為他締造了漫長的黃金歲月，曾經為他掙得無數的分數，他已經深深地信仰了。
於是，在你的班中，就有一個努力又努力，失敗又失敗的學生。這狀況，真叫人很焦躁。你再解釋、說明、說服、指責，有些學生是不願改，更多學生是改不了，因為在內心深處，過去的業績才是真實的，而今天的低沉，只是一時半刻的問題而已。
在過去的學制中，中一、中四、中六這三級是轉型期，卻總有些執迷不悟的學生，迷戀死讀書，就如同買了大瀉的股份，卻相信股價總會有回升的一天。實情是學習要求的能力改變了，正如該公司的營商環境已經不同了，你卻仍然緬懷過去，那就誰也救不了你。
(原刊於<文匯報>，2010/3/2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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