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一個人


        兒子是很瀟洒的一個小孩,我在這裡經常都談到。最近他常引用的廣告對白是:「點解個天對靚仔咁唔公平呀﹗」舉凡有什麼家務要他做,什麼時候要他禮讓妹妹,他就昂起頭,大力地把右手揮動一下,說出這句對白。
        前一陣子,家中另一部給小朋友用的電腦壞了,他和妹妹平日自娛而製作的電子簡報,全部報銷了。妹妹聞訊,即時不開心;哥哥聽到,第一反應是:「好彩我個日叫你地睇左我新做的那個,我真係好醒﹗」然後繼續看他的書。
        不過,偶然地,太太在家中的一幅畫上,看到他寫的一首「詩」:
    午似晚幽靜,在牀母已睡,妹在彈奏曲,自覺孤無雙。
       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隨時寫下的,大概是某個下午,當家人各人都有事在忙時,他的偶然感覺吧。太太和我看過後,都有點感觸:原來,再瀟洒的瀟洒哥,也有孤獨的感覺呀﹗
        即使是一個十歲的小朋友,其實都遠比我們想像中複雜。他有自己的情感、渴望與變化,即使平日多開朗,也會有他感到孤單的時候,又或反過來,即使他有多頑皮,仍然是會有一份關愛的心。
        因為,人本來就是很複雜,只是我們很容易把小朋友樣版化,歸入某一類某一種模式,而不願接受,他是一個與你與我一樣的人,甚或,由於他們還未陶成鑄就,變化的可能,遠比你和我還要高。
        不妨懷開放的心,再認識自己的子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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