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談‧人生下半場


再談‧人生下半場
        村上春樹讀大學時讀得一塌糊塗,而且還未畢業就結婚,婚後兩夫妻拚命打工,攢了一筆錢後,開了一所爵士樂酒吧,生活也漸上軌道。按村上自己的說法,他在某一天,在棒球場回來後,又經過一天的辛勞,在半夜裡,於吧台旁開始寫自己的第一部小說。
        我想,這就是人生的下半場了,正面那一種。
        我們成長、成熟,開始自己的生活,然後到了某一天(是一個比喻的說法),我們知道自己其實是怎樣的一個人。幸運的,就是發覺一直生活的那一個人,就是自己,於是繼續自己的生活,以更大的熱情。不幸的是,大部分人都不是這樣。我們在某一刻,知道自己原來不是救世主,也是偉人,更沒有什麼卓絕的才能;或許是發現自己一直努力的東西,其實都只是鏡花水月,並不是自己的那道菜。
        所以,就需要有下半場了。
        很多人不願意承認下半場的存在。舊日工作場所中,不少中年的男士,老是懷才不遇的流里流氣,我覺得就是這種典型。不願意承認自己不過是年輕不再的普通人,仍然活在「成為偉人」的幻象中,就是一場不願接受卻已經開始的下半場。
        日本漫畫3x3 eyes》中有一個小片段,失去記憶的女妖正準備走入能找到自己身世的洞穴,守穴者警告她:真相往往是殘酷的,妳可真的要知道嗎?
        女妖最後還是走進去了,然後在殘酷的真相下,昂然地打埋下半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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