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學


        女兒讀過 “Breast and eggs”(中譯《乳與》,新版本中譯為《夏的故事》,作者是川上未映子)後,強烈推薦我看。「這本書講什麼?」「Everything.」「主旨是否講女性?」「是一切,把一切都講透。」

        終於有中譯本可看,一開卷,迷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 讀中文出身,但我的偏好不在於文字,而在於文學。讀過好多文學作品,特別是小說。文學是以文字而組成的,真正好的文學,應該是透過文字而形成一種唯獨如此才可以呈現的意義。

        近年很少讀能夠稱得上是文學的小說,感覺是自己懶惰了,不想花時間精神。實在,要讀好作品,其實是需要付出,所以看肥皂劇可以一直看下去,但認真的文學作品,要力氣,所以看得很少了。

        但是,開始看《夏的故事》,最強烈的感覺,是作品有多大的吸引力。誠然,讀文學要付出,但這付出是否有回報呢?很多作品具備文學的熱誠和野心,但真的寫得不夠好,我真的不想付出心力呀。

        《夏的故事》的魅力在於它在異常平淡的故事裡,觸動人心。小說分兩部,第一部寫到最後,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但什麼都說盡了,女兒的評語是正確的。這樣的作品,正是文學:你沒有辦法用三言兩語把你在作品裡得到的東西,正確地說出來,因為作品裡的文字,才是把它要說的意思整全地表達。透過文字,你得到一些你在其他地方得不到的感覺,它包括了你本來已有的想法感受經驗,而作品用更準確的表達,把它們說到盡處,並且在閱讀過程裡,透過我與作品的交流,深化、淨化這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 許久沒有試過,讀過一章,要停一停,感受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 另一個感受,是在全球化的今天,許多工作都變得更難。就如同踢足球那樣,當球迷能夠看到全世界的足球比賽,對技法的要求,自然不同於主要看本地足球那種水平了。同樣地,當我讀《夏的故事》時,作者那種文字魅力,強大到在譯本裡都能夠深度感染時,我會想到,還有很多願意付出的文學作者,要他們面對這樣的競爭,其實真的不太公平,卻又沒有法子。在全球化下,似乎很多範疇,都變成M型了,要麼最頂尖,要麼最低俗,要做中間,反而更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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