勇氣

 


          亞女話染髮,講了成年,終於染了。她是朋友在工餘借用公司場地染的,所以晚上八時才去染,半夜方回家,所以,我們是前一天還見到一個黑髮少女,第二天就是紅髮女郎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由於她講了相當時間才去染,而到了真的落實去染也有點波折,所以我看到她對於染還是不染,有不少遲疑,而在染出來後,這紅色也不是她心目中的那種紅,於是她也要嘗試去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近距離看她的心情,我代入其中,撇除現實的考慮,要去染髮(更不要說是染紅色),實在需要很大的勇氣。我們那一代人,不會明顯關注自己的容貌,而染髮卻是很明顯地,與外貌有關。所以,染髮就會讓人注意自己的外貌,也讓人感到你注意自己的外貌,這兩重的判斷,不容易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於是,自己當然沒有染髮,甚至沒有電過髮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看女兒染了一個紅頭,老實說,不算很好看。她原來想染的紅色,會顯得比較優雅,但現實是有落差。像我這樣的人,正是在第一步就已經擔心天氣不似預期,所以我們就停在第一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老一輩的人常叫年輕人要勇於嘗試,但是,所謂「勇於」,是有了我們預設的範疇,而非設身處地,從年輕人眼中出發。女兒染髮,其實是勇於嘗試的一種,甚至是比我們更有勇氣,因為這是更貼身的成敗,直接在你身上看到出來,這也是我們往往想避免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問題是,我們是否會欣賞這種勇氣呢?還是很簡單地貶低這類行為,認為單純是貪靚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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