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冷水

        昨夜夜歸，洗澡時沒有開熱水爐，想起時也嫌麻煩，就洗冷水了。剛開始時非常舒服，但洗到尾段，水有點寒意，不過在嚴夏裡，還是OK的。

        然後我在想：子女是否有洗過冷水呢？

        我也不想洗冷水，只是在我還年幼的時候，家裡還未有熱水爐，要洗熱水，就要用水煲燒好一陣子，才可以。在夏天，你不想燒水的熱騰騰，於是就洗冷冰冰的水了。

        20年前，教書還給學生看黃國彬的〈洗冷水〉，還有一個學生是洗冷水的。不教書久矣，今天可還有嗎？

        今天子女不再有捱凍水的經驗，是環境變化使然，正如當年我們也不想捱，只是環境使然。即使今天我鼓勵子女捱一次冷水，又或強行製造一時一刻的捱冷水的環境，其實都沒有用，因為子女會知道，這不是真實的，只是一時一刻。

        這正是我最近有點困惑的事情。在子女及其他年紀相若的孩子身上，相當強烈地感到一份「老定」。為他們來說，搵錢生活不是一個選項，而是不語而喻的事實，屬於老爹老媽的責任。我不怪他們，因為環境讓他們有這感覺，而這環境，很大程度上是由我們造成的。

        我的困惑是：讓他們保持這感覺，然後按自己的旨趣，繼續飛吧？還是應該致力改變這個「老定」的環境因素，讓他們多一點警覺性？還是，自己再努力點工作呢？

        人生如謎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