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未到環境決定論


一、

        患上皮膚病,還可以好好生活嗎?香港環境真的完全不適合濕疹患者。那麼,是否該因皮膚病移民呢?

        沒有應該或不應該,這並非是非題,而是你覺得值不值。

        移民,皮膚有機會好轉,但也說不定,而習慣的生活就一定完全改變。但皮膚是自己的,癢痛之苦沒有人可以代受,難道可以說這樣做不對嗎?

        反過來說,不過是感覺呢。也許到異地,皮膚好,其他什麼都不好呢。

        當然,如果濕疹爛到入骨,食不下睡不了活不到,這樣的處境已經為你決定要如何做,那就另作別論了。

二、

        公司曾經有同事猝死,不少同事都深受打擊。年輕的人,昨天還與你一起聊幾句,計劃下星期的工作,第二天就永遠地消失了,確很驚嚇。

        因為,它揭示了一直都存在而我們不去感覺的事情:你會死,而且你唔知你會幾時死,以及,點死。

        死亡從來都在我們身旁,問題是你有多意識到事實,同時有多關注。廿歲會好好計劃人生,因為自己覺得死亡很遠;五十歲開始聽天命,因為覺得死亡近了許多。其實,只是覺得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 三十年前在計劃自己的未來時,我們都按自己的理解,理解香港將會怎樣。我們想的「怎樣」,與香港真的會「怎樣」,並沒有必然關係,今天只是證明了,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。但是,三十年前,我真的好相信自己的計劃。

        因此,這一刻因為香港的變化而不安,這不安是真實的感覺,卻不代表它與香港會「怎樣」,有必然的關係。

        旗確實在動,風確實在動,但最重要,是你的心有沒有動。

三、

        回帶三十六個月,20183月,有人向你講三年後的香港會咁咁咁,你好即時捲被舖逃離了。你會如何做?

        快推三十六個月,我同你講到左20243月,香港人有得普選啦,真個隻,你捱多一陣就光明呀。你會如何做?

     既然我在三年前估不到三年後,我不覺得自己就可以判定三年後的世事如何。

四、

        不安是真實的感覺,局面變壞也是客觀事實,但它們都不是決定性的。不安的感覺可以變,壞局面可以變,而我相信,局面如何的影響,遠不及我們本身的性格,以及我們怎樣做,來得緊要。局面,只是觸發點,讓我們真的想想,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,會怎樣生活,而這些,可能是更重要的因素,讓你決定去還留。

        正如有人話「要走的話,點都會走到」,同樣地,「要留的話,點都會生活到」,二者並沒有分別,分別在於,你是那種「點都要走」,還是「都會生活到」而已。

五、

到今天為止,還未打算走。沒有子女讀書的擔心的推力,卻有老人家要照顧的阻力,而要再在異地重建全新的生活的風險,都是卻步的原因。 

Photo by Hans Isaacson on Unsplas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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