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體

         一年前,聚會裡有不同的移民方案,突然長知識,原來有各種的移民方式。

半年前,有吃飯的人說:這是告別了,會起身,往英國了。

三個月,突然,一直說自己在考慮的人,在飯聚裡低聲告訴你:我七月會飛了。

然後,這三個月,你一輩子的告別,還及不上九十日的驚心動魄,已經到達一個地步:約出來,一定有人會走,問題是明言還是暗告而已。

不僅是朋友。有人來交待來年的工作,要交接了,因為要走;子女閒聊時提過的同學,這一次不再是閙劇趣事,而是已經執好包袱,考完期終試,會拜拜。

        有一回吃飯,同桌的人都沒有打算離開,但談下去,其中一位忍不住落淚。再不是你自己走不走的問題;即使不走,當你身邊在短時間內,走親人、走朋友、走同事、走鄰人、走隊友,生活還可以是原來的樣子嗎?

        如果說過去兩三年是大歷史的大時代,在此轉折點,開始進入生活裡的大時代。歷史確是一股洪流,無關你是一個怎樣的人,它都按自己的流向湧至,而洪流之中,何處是沃土清泉,何處是滅頂巨浪,沒有人知曉。

        離去的人面對全新的環境,留下的人同樣面對全新的環境,只盼彼此的心可以保持,為曾經相信穩定的我們那一代,臨老學變幻才是永恆,做個終身學習的典範。

Photo by Clay Banks on Unsplas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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