謎之人生

 


        第一年任教的中六級學生,我多年都沒有再見。不少屆數的學生,總有一兩位保持聯絡,但這一屆沒有。因此,重遇飯聚,如同一條時光隧道,筆直地回到起點。

        未見面時,會想三人現況如何;見面時,談到不同的舊同學,各有際遇。那些臉孔,大部分都很模糊了,反而在這過程裡,想起自己的同學。所以會想起自己的同學,因其中一位舊生感嘆:「我地都算是搭上了香港繁榮的尾班車。」這正是我對自己那一輩的相同感覺。我們經歷了香港的繁華,目睹回歸,眼巴巴睇住它的停滯不前,以至今天,風雲流散,落日無奈,就是過去三十年的香港經歷。同時,想到不同同學的不同際遇,會感嘆自己沒有抓住發達的機遇,同時驚悚於厄運的擦身而過。

教過一兩年的學生,各自有自己的人生軌跡。偶爾重建,知道一鱗半爪的人生節點,其中的變化起伏,又豈是一餐飯的時間,可以敞開來說得明白呢?曾經在人生某一點上有交接的某人,多年後再得知大家原來有或近或遠的人生選擇,老套得來,仍難免有點心情動盪。

三位同學都算得社會一般意義下的勝者,但老師能重遇的,往往都是這些贏家。回顧自己的同學,部分都遭遇不幸,不知同學輾轉告之,可能就完全不曉得了。

祝願三位同學未來繼續順利,更願不順利的同學,未來走得更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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