脫牙

  

        童年缺乏良好的刷牙教育，每天都只是早上才刷牙，結果很年輕已經有爛牙，下面兩邊都有一至兩隻空位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早前去洗牙，檢查時牙醫告之，其中一位大牙的牙根也爛了。平時用這隻牙，還可以，但有點痛。後來，愈來愈痛，終於再去看牙醫，決心脫牙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脫牙前，自然要拍X光片，然後坐在治療椅，牙醫把放大了的X光片放在一旁，為我解說我的牙齒現況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看住那張放大了的牙齒X光片，看到那些空掉了的位置，而尚在的牙齒，放大之下，都是斜斜歪歪，而牙醫指出白掉的部分，指出我還有這隻、那隻，都是有問題的牙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這一刻，好有一種老的淒涼，那種變成沒有牙的老人，不再是遙遠的想像，而是開始了，好像一個大型活動的開動禮那樣，「這一刻正式開始了﹗」這是一個不會再逆轉的過程，而牙齒的有與有，實實在在影響生活的時刻，只要吃飯，就會提醒你，你的牙不夠用了，乃至有一天，空空蕩蕩的口，是好老的堅硬事實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減法人生，接受減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