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簿旅友

        再邪惡的制度,還是要人來做的。
        再美好的想法,不做出來,也是枉然。
        電影談種族歧視,時間是1962年,美國種族隔離政策仍然未廢除,而1963年就是馬丁路德‧金著名演講「我有一個夢」的年份。也就是說,這個美國,制度上仍然是歧視黑人的。
        但是,人又如何?
        主角東尼也是歧視者。黑人上門修理東西,東尼太太給兩位黑人飲水,東尼把黑人飲過的膠杯拋掉。
        這是由制度,也是由心。
        不過,當東尼真的面對一個黑人,那種歧視卻微妙地改變。因為,當東凡與雪萊博士相處下來,彼此都不是簡單地用膚色來劃分。一個像白人般生活的黑人,與一個過黑人生活的白人,有文化的黑人要沒文化的白人老粗來幫忙,但有錢的黑人卻是窮鬼白人的老闆。
        縱然制度是這樣,活著的人,其實還是可以選擇的。
        關鍵是「刻板印象」。
        所謂歧視,其實就是把我們對某一類型的印象,多大程度上投射到具體的人身上。
        不少人說電影很溫情,我就覺得是刀鋒常帶感情。你可以只看到溫情那一層,其實底下的批判好犀利。
        東尼是爛仔?他有自己的原則。他有原則?他死都要偷東西。他偷東西?答應了送雪萊博士就一定做到底,不會跳槽。
        白人警察歧視黑人?主角的車被警察攔下兩次,截然不同的待遇。
        最最厲害是雪萊博士走到黑人餐廳吃飯,東尼相隨。雪萊博士跳上舞台彈蕭邦,一曲既終,全場拍掌,然後雪萊博士與黑人樂隊合奏,全場盡興。然後,東尼與雪萊博士走出餐廳,走近車時,東尼拔槍鳴警,兩個黑人在車旁連滾帶跑逃走。
        黑人回歸黑人團體就完美?最後,還是一個白人救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 幾乎每一個矛盾位,導演都顛覆「刻板印象」,這正是我們要永恆警覺的:別用整體印象直接投射到一個人身上,這本身就是最根源的歧視。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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