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與夜

        偶然地回到教室,置身在教育前線。事隔14年,那種氛圍卻沒有太多改變。想起當年的一個學生,文學課的,坐在第一排。每次我進課室,敬禮後,她都笑意盈盈地問:丘SIR,今天可否不上課呢?
        學生其實本無事,只要你不教書。閒聊正正常常,即使是播紀錄片KJ音樂人生》,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。只是,一回到上課教書做功課,死魚眼就冒出來了。
        同一天的晚上,代替女兒去聽博群書節的講座,由好青年茶毒室的三位年輕學者以哲學角度談遺忘,題目是「遺忘之必要」。邵逸夫堂大堂不是很多座位,但爆滿還是有點意外,因為題目本身並不算是很搶眼,三位講者這陣子雖然也有一定的曝光率,始終不算是很紅。
        到了答問環節,很多人發問。撇除較學術的一兩題,更多人的問題都是圍繞「哲學如何應對生活」這一主題。這讓我想到,上次來中大聽「道德是什麼」這課題的講座時,台下聽眾的問題,也是回到生活。
        我想,這些來聽講座的人,當中主要是大學生,為什麼這麼踴躍,同時這麼多問題呢?我想到日間見到的中學生,心想,大概因為在學生成長的過程裡,學校的生活,沒機會也沒空間讓他們去想這些真實生活的問題,而要待他們再大一點,直接面對生活的衝擊,問題已經直面在前,他們才去找答案了。
        再想,能夠在面對問題時,回到大學尋找答案的青年人,能夠有多少呢?那些在中學生活裡,沒有得到足夠的指導,就這樣隨時間成長,再走出社會的人,會有多艱難呢?從講座裡發問的人的問題來看,迷惘、苦惱、進退兩難,全都不是容易的事。如果其他年青人都是這樣,問題真的不小。

        中學專注學業,學生卻抗拒甚矣;人生問題終歸要面對,在成長重要階段卻沒有得到什麼支援。這一日一夜,兩個畫面,反差甚大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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