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以天下為沉濁，不可與莊語；以卮言為曼衍，以重言為真，以寓言為廣。」(《莊子‧天下》)
預科時讀到莊子這幾句話，覺得莊子好型：世道紛亂，只能講故事。所以莊子講了很多故事，每一個都很精彩：傲翔天際的鯤鵬、寄寓虛無的大樹、夢裡不知蝶與人，每個故事都奇幻驚艷。
直到今時今日，終於略略品味到，莊子這幾句話的苦澀。
莊子唯一比我們幸運的地方，是他的時代，沒有電視沒有互聯網，至少他不用這麼密集地感受到世道的沉濁，有頭有臉的人每天走出來胡說八道，漠視法紀的人要求大家守法循規；吸啜民膏的高官叫你自力更新；政策千瘡百孔的官員表示自己已經盡力，而且做到最好。
因此，看到泰國網民的回應方法，終於明白，這就是「以寓言為廣」的現代版本了。面對荒誕，難道還可以正正經經地講道理嗎？當你要指正要糾正的人，都是掌握權力而毫無底線的人，再義正辭嚴，都是徒勞的吶喊。倒不如泰民那樣，用荒誕回應荒誕，方是今天應世之道吧。
讀書時有學者說先秦諸子中，莊子的逍遙是最深沉的痛苦，所以今天的你我都應該讀點莊子，並且對照《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》，如何在沉重與輕盈間找到一條安心的出路，是我們這時代的反思。Photo by Siora Photography on Unsplas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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