慎言很難

 


        我大學畢業後,在大學裡做了一年教學助理,就開始教書,任教的是預科書院,所以最早的一批學生,與我的年齡不過是幾年的差距。回望,真的一額汗,當年的毛頭小子,教一班同樣年輕的學生,現在真有盲人騎瞎馬之感。

        偶然遇上第一年教過的學生,感謝她的邀請,與三位同學在多年後重聚。感覺很有趣,還在整理中,有機會再分享。先談「趣事」:其中一位現為幸福家庭好媽媽,問我是否記得,當年看她作極唔好的文章後的感想是:「妳都係快d嫁人。」她笑笑口講,我又係一額汗。

        做老師,出口的話,學生有可能永遠記住,而你自己未必想到,原來會有這樣的作用。想起後來的另一個一額汗的故事:長咳不癒,剛巧教巴金的《寒夜》,同學笑問:「阿SIR,你肺癆呀?」我沒好氣地回:「不是肺癆,是愛滋呀。」全班哄堂大笑。大約半年後,該班其中一個同學身體不適,要家長來接回家。家長來到,我拿文件給她簽,然後聽到學生同家長講:「呢個咪係我班主任,愛滋病個位。」

        雖然她不是真的以為我有愛滋病,但在那一刻,你就真的明白「慎言」確實是很重要。

        話說回頭,這些蝦碌,不就是學生生活的精華部分嗎?誰還記得你如何解說「無用之用」呢?「萬古雲霄一羽毛」這個一字如何用得精妙,早就還給杜甫了。大家談到昔日之事,記憶深刻的,不就是真實生活裡的奇怪互動嗎,又或是在日日相處下建立的某些情誼呢?

        慎言還是不慎言?這是一個問題,正如我永遠都在想:究竟老師做什麼,才是教育學生呢?

        曾經是我學生的各位,不用留言我的各種不慎之言了,謝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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