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主是真理

     


    
這句話的第一個重要性,是承認有真理。世界是否有真理?我們都不知道,因為我們都是有限的,先天地有限:看到有限的顏色,聽不到超高或超低的音頻;時間觀是順向直線,等等。「變幻原是永恆」正說明我們既渴求真理,卻目睹一切都變化不定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所以,不少人也不相信有真理。不相信真理,就代表人生的偶然,生命沒有本身的目標,每個人可以按自己的感覺,設定自己的目標,以及價值。在沒有真理的世界,任何行為都是可能的,因為沒有客觀的標的,每個人都要承受生命之輕。這是沒有道德引力的世界,一切都是因緣際會,緣起緣滅。我守法,不過是避免懲罰,如果能夠逃避,殺人再不是傷天害理----天理,本來就不存在,如何可以傷害呢?

          這句話的第二個重要性,是真理不在你身,也不在我身,真理在你我他以外,這個他者,天主教稱為天主。天主是真理,隱含的意思,是你不是真理,我不是真理,他不是真理。我們都不是真理本身,只能夠嘗試掌握真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如果說:聖經是真理,我們掌握聖經,讀懂它,學會希伯來文及希臘文,找來一大堆注釋,就可以逐漸地,掌握真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如果說:真理是規律,我們也可以觀察、探究、歸納、推演,正如觀察太陽月亮星辰般,運用理智,看穿它背後的規律,就能掌握真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天主是真理,這個天主,本身就是指人無法觀察、探究、歸納、推演的莫名者。天主是五次元行者、時間舞者、不知之雲,不可言說的言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天主是真理,正是要為我們劃下一道謙卑的紅線:我們只能夠嘗試表達真理是什麼,因為我們不可能掌握水中之火,流過的一秒,以及逆轉人生。我們有限、情感、無法擺脫自身的經驗,純粹地直觀萬事萬物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因此,每當我們言說真理,我們說的那部分同時也兼有說不出的那部分,正如我們說真理像扇,真理像柱,真理柔軟如枕,我們其實都是說一頭大象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天主是真理,正是要我們時刻謹記,真理不在我們內,即使我們以最大的智慧與熱情去宣揚真理,仍然要記住,這些言語、這些文字,容或有真理的氣味,卻絕對不是真理本身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因為,天主才是真理。

Photo by Claudio Schwarz on Unsplas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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