罪惡與恩寵


Netflix上的紀錄片Girl in the Picture,一個黑暗與光明的故事,一個「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」(顧城<一代人>)的人類故事。

雖用「故事」一詞,但這是在美國的真人真事,導演先說明女主角在1990年離奇死亡一事,再前後交織說明,讓人瞭解20歲就死去的蘇珊如何度過短暫而悲慘的一生,而這個悲劇是由一個名叫克拉倫斯的可怕男人,一手造成的。

克拉倫斯是一個邪惡的人,而他的邪惡,有可能是他的童年造成的(不知真假,因為都是他自己講的),也有可能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。不過,影片的記述裡,也讓我們意識到,邪惡的人能夠做出最邪惡的事,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責任。這責任不是要承擔責任那種責任,而是人類為一體的「團結關懷」。如果在源頭上,沒有一個可以任由克拉倫斯擺佈的女士,往後的事情自然不會發生;克里夫與女主角一起生活了二十年,他們每住在一處,相處的人都感覺到事情很不對勁,但沒有人可以行多一步,達到解救女主角的地步。這不是要批判其他人的不對,只是想到,如果人可以更意識到,我們是人類,世界或許會有所不同。

不過,悲劇沒有成為永遠的黑暗,即使不可挽回。

有作者知悉悲劇後,念念不忘這個沒有真實姓名的女孩,因而動念寫書,而當年負責查案的聯邦調查局警員,同樣忘不了這女死者,協助寫者。書寫出來,竟引出女死者被領養的女兒,而在有DNA的線索下,引來再重視,結果新的調查員終於在凶手口中撬出真相,知道女死者名叫蘇珊,也找出她的生父母。

人已殁,事已了,但有許多人都念念不忘,死者的名字。大家看到女死者的相片,知道她的悲慘人生,很想為她做一點事,很不想她成為一個「無名者」。

名字不是名字這麼簡單。一個名字,代表一個人的真實存在,而有名字的人,就可以連聯到其他人,這才是真正的人。終於找到死者的名字,那些曾經盡力的人,終於與她連結起來。

黑暗是由人而來的,但光明也是。保祿說罪惡愈大,恩龍愈多,我覺得在這紀錄片裡發揮得淋漓盡致。人性很容易忽略別人,自我中心,這正造就了這個凶犯,但在巨大的罪惡前,人願意付出努力,尋找真相,現出光明,這是人性要保持、要發展的地方。

共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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