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教會

 


          在第一世紀時,大部分宗徒都在巴勒斯坦一帶傳教,而保祿單槍匹馬,走到歐洲建立教會。那邊廂,當時首都羅馬早就有教會團體存在,不知從何而來,而且也相當有權威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簡單幾句,你都應該感覺到:派系好多。別說其他地區,就算是同一個教會內,保祿都叫格林多教會不要分黨分派,各自擁護不同人,搞小圈子。保祿明確地說:所有基督徒都是屬於基督的,無論誰為你領洗,誰領導你,都是在一個身體內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正由於保祿這種「一個教會」的精神,克服了教會分裂的自然趨勢。試想想:今天有人建立一個「六神合體」教,在香港、澳門、廣州、尼泊爾各自建立了團體,而大家基本上互不聯繫,過上一二十年,是否還是同一個教會呢?只怕很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但是,初期教會在沒有電話、沒有whatsapp又沒有臉書的情況下,大家仍然堅持,我們是一個教會,亦只有一個教會。天各一方,同為一體,這是初期教會傳來的寶貴遺產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因此,看到凌君慧在臉書上多謝我推介她的新書,我即時想起的,正是這種教會一體。雖然我和她有很多共同朋友,但至今緣慳一面,一切都認識都是來自文章與別人的言談裡,但這無妨我們同在基督內同行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雖未拜讀新作《點滴是愛之從埃塞走到南蘇丹》,但大部分文章,都在公教報上看過,特別是關於南蘇丹的文章,應該全都讀過。讀這些文章,聯想到的是亞巴郎獻子的故事。按照齊克果的解說,亞巴郎帶同兒子上山,正顯出信仰的超越性。天主要求他殺子奉獻,這是不合理的事情,既違反人倫常情,亦違背天主的盟約,但亞巴郎仍然一步一腳印,一直往山上走。在這路途中,要用信仰跨越常理常情,這是一個異常痛苦、恐懼的顫慄,不是常人可以達到的信德。讀到凌君慧寫自己在南蘇丹遇上的生離死別,看到當地人對生命的輕視,同時又有尋找有意義人生的掙扎與奮鬥,卻要面對難以想像的愚昧與血腥,她一路走過去,應該也是如同亞巴郎那樣,在無數的問號裡掙扎,在絕望裡要凝視光明,多少恐懼多少顫慄,卻化為無盡的相信,信靠天主,自覺渺小,把一切交託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每一個傳教士都如同耶穌那樣,受著他們本來不用受的苦,為的卻是我們。凌君慧遠赴南蘇丹,為天主做移風易俗的工作,這不僅是移南蘇丹通治鎮的風,更是要易我們香港教會的俗。老實說,二者誰更不容易,我覺得很難說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感謝她把自己的見聞感受寫成書,讓大家可以分享;這不是別人的故事,這是教會內肢體的經歷,我們或許做不到敏銳指尖那樣探索世界,但我們本來就是與她在一起,應該與她在一起。也許,我們不用每一個人都遠赴海外去傳教,但同一個身體,是要一起走成聖之路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所以,不是推薦你去買這本書,這就是你自己的書,由另一個肢體實踐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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