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雷與留白


一、
有雷

《日麗》劇終,餘韻仍然,於是我沒有急於離座,看片尾名單,直到完結,開燈才離開。當中,包括電影中出現過的歌曲,我明確聽到的是Unchained Melody,另一首是<5,6.7,8>,這首歌是女兒看澳洲劇《Please Like me》時聽開,也介紹給我。但是,我看到此曲時,完全想不起在哪裡出現過,感覺很神奇。

於是,回到家,談起《日麗》,我就提到此事,然後女兒瞪住我:「你劇透﹗」

我說:「點劇透呀?我連在哪裡出現都記不起,證明很不突出了﹗」

女兒說:「當然是劇透啦,我原來不知道有這首歌,現在知道了,就失去在電影中聽到的那份第一時間感。你想想,如果我預先知道《日麗》會聽到黎明唱SAYOUNARA,驚唔驚喜?你劇唔劇透?」

所以,上一篇文,我自己不覺得是劇透,也要標明「有雷」,實在,劇透的門檻真的太低了。

又或說,為新一代來說,看電影的儀式感強烈了許多,反而在傳統需要儀式感的地方,被他們視為老套了。

二、留白

《日麗》迷人之處是它的留白。故事在一個框架內,留下了好多個可以聯想的情節,同時可以與劇情扣連上,就是令你會不斷地去想的原因。「此情可待成追憶」,但在那一刻,你不知道一切都有意義,每一個細節都是這麼珍貴,又同時是永恆的謎團。

我回想,第一齣有這種感覺的電影是安東尼奧尼的《春光乍洩》(blow up),最後一幕真的令中三的我腦洞大開,原來電影是可以這樣,而在這樣的結尾裡,整齣電影都不同了,它不再單純是一個故事,而是一個可以賦予無限意義的象徵了。另一齣就是楊德昌的《一一》,我連電影究竟叫「一一」還是「一二」都仍然遲疑中。不過,《一一》劇情相對強,那種留白,更多是感情上。

這幾天都在想《日麗》的留白,可以是很黑暗的,但即使如此,這個回憶,仍然可以看到生命的意義。31歲蘇菲回憶11歲的自己與31歲的父親在麗日下的土耳其之旅,自己終於到了父親當年的歲數,封印的一切,不是完全解開,卻可以多了一份明瞭與體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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