鄉關何處


一、

龍運巴士快停下,我在上層看到延綿曲折的廣珠澳大橋,背後的藍天有一抺長雲,飛機在雲上緩緩移動。有點彷彿:我為什麼晨早流流,一個人坐車到機場,而不是去旅行?

去年今日,我應該坐在家中長桌,對住電腦,或寫書,或改功課,或準備某一個講座,稍後就會落街,買餸。

今年此日,到了機場,轉機鐵到亞博館,進館時才知道,會坐第一行。

工作改變,身分不同,人生變幻。

二、

          另一個工作場合,主持人介紹我是丘老師,我微笑相待,心中微回:我冇做老師好耐啦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在你的名字後面,不加上一個身分,好多時候,都是令人你,也令別人有點無所適從。在村上春樹的彈珠三部曲裡,男主角是沒有姓名,只是一個「我」。連名字也沒有,更不用在意身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現實裡,我們都有一個名字,就是在人際關係裡的定位,而再進一步,就需要一個身分:先生、女士、老師、校長、博士等等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當然,這是教育界的特點吧,不知其他界別又如何。

三、

          雖然不再是老師,但工作與教育界息息相關,所以上級「建議」參與天主教教師日。我上一次參與此活動,是廿年前,還是紅館時代,印象就是「尷尬」。節目製作有誠意,但許多東西的表達方法,好尷尬。所以,今次被建議出席,我都是以返工心態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想不到,音樂劇的水平,遠高於我想像,而我最欣賞,正是不尷尬這個位。把困難提出,以感性方法表達,不說理,因為道理絕對不是一個表演可以講明白,聰明是引發共鳴,紓緩感情,讓參與的同工可以窩一窩心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欣賞這個用心,我覺得是聰明而體貼的。

四、

          又是另一個工作場合,另一份工作。在工作上,我是合乎資格,但在身分,我又不是這個範疇。原來,我有不同的工作,卻沒有一個固定的身分,又或說,我沒有融入任何一個範疇裡。主要的工作是教育界,但我不是做教育工作;自己努力的是普及神學,但基本上是自己做;很長時間的家庭主夫,子女已經成長了。

 

Image by 愚木混株 Cdd20 from Pixabay

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