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啟蒙你的人,結果變了另一個人。看見外貌,仍然是那個人,但聽他講道,完全是另一個人,感覺很難受。
在一個懷念、致敬別人的地方,在代表教會向信友發言的位置,還是要講自己,申述自己才是對的那個,批評別人對自己的不理解,老實說,這是小孩子才會做出來的行徑。參與的人,都是為自己所關心的逝者而來,我們希望相聚一起,表達我們對修女的懷念與關心。
黄修女患病之初,即完全拒絕任何人的探訪。性格上,修女不喜歡那些拖拖拉拉的關心,又或是層出不窮的治療意見乃至不同的食療,她應該很不想變成應酬;靈性上,修女正是一個願意放下的人,患病就活出一個病人的生活,不用整天活在病中。後來不太方便離開修院,她再不與我們一家飯聚,但不是拒人千里之外,因為我們後來在聖堂與她相遇,她表現還是很開心。
面對困難,修女的選擇是放下自己,好好當一個病人,但又不以病為生活中心。這讓我想起「基本抉擇」所說,人的一生,就是不斷地選擇天主,還是自我,這在無數個細微的選擇中,我們不斷自我培育,讓自己成為天主的人,還是自我不斷膨脹,膨脹到完全吞噬自己:失去自己與別人的關係,放棄理智,成為自我的奴隸。
有些人死去了,卻繼續活在我們的心中;有人繼續活著,但是,看著侃侃而談的他,已經是完全的陌生人。那個曾經燃亮我心的人,在我的心中,完完全全逝去。
(相片來源Joseph Lam。這裡也要特別感謝Joseph,他本身是專業攝影師,與黃修女應該是不太認識,而且當晚是有聚會,但一聽到要人拍照,即時取消聚會來幫忙,不求讚賞,不收報酬,只為留下值得紀念的相片。這就是真的「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與名」的風範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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